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珑玉摇头，轻声说：“不是因为你这样，我不选择你，而是因为我跟你也一样。我对你，实际上也只是珍爱那份誓约，我珍爱那份初生萌动的感觉。但是那并非爱情，不管这感觉印象有多深，如果此后一生都遇不到对的人，或许能够代替，但它的确不是。”
元居信也仰头长叹，一直以来，他总是疑惑，为什么珑玉可以对他如此绝情，为什么自己总是在内心深处难以谅解，从而折磨自己。
“也许你说得对。换了是我，我不能接受亲手送你出嫁，更不能接受家人惨遭不幸，如果你选择的真的是我，或许此刻我们已经互相殉情，逃离这个人世了。”
“说得更尖锐一些，你不能为了我，接受家人惨遭不幸，以及自己放弃元氏家族的一切。我也不能为了你这么做。可是焚渊为了我，他承担了一切能想象不能想象的痛苦。兽族的灵脉受损，终究面临消亡，或许他会遭受千夫所指，自私、冷酷的罪名，都会降到他的头上。”
“是啊，我绝对做不到，为了自己的感情，搭上自己的种族和国家。”
“这感情，扭曲得不成样子，没有人能够理解，但我知道，这才是真正属于我的感情，天地崩毁也改变不了——因为天地正是为此而崩毁。”
暮春的傍晚，稍稍有了一些燥热的感觉。天边的夕阳，在慢条斯理地落下地平线，好像在告诉别人，今天和明天一样，什么都不会改变。
“我现在能够稍微清醒地审视过去我们的回忆。我从来没有意识到，你真正需要的是什么。直到你离开我了，我才发觉，你需要的是自由，可我连自己都是不自由的，如何给你自由？”
“但是，我并不后悔从前同你有过的一切。若我从未尝到爱情的甘美，我没有勇气跟随焚渊去反抗，我依然会摇着头对别人说，我不能，我做不到，我不可以……我要的自由，不是身体的自由，而是心的自由，即使把我封印起来，我的心也可以自由地牵挂我的爱人，我再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可以了。”
百兽城外的天空万分清爽，就像把灰尘擦拭干净之后的明镜，透亮澄澈，纤尘不染。一缕南来的晚风，和煦地吹拂过人的脸颊，是舒心地叹息。
“此去妖界，焚渊告诉我，你们没有丝毫胜算。”
当一切的心结已经打开，没有什么好尴尬，也没有什么好悲伤的，他们可以像朋友一样淡然地交谈。
“我想也是，匆忙起兵，万事不备，是兵家大忌。也许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，玉儿。”
“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，但我希望你能珍重自己的性命。无谓的战争，你不应该牺牲在这上面。我在想，我去了仙族，细细想来，家乡也不算亲友断绝。”
“有你这句话，就是有一万个理由，我也不敢轻易死去了。”
“我该走了。”
“那我就不送了，我知道你很清楚，自己要走的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