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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家伙将脸埋进了膝盖里，隔绝开了外界的一切，也隔绝开了陈曦。
从前很多人都说过自闭症的孩子有多难哄，陈曦和莫默接触过一段时间以后，觉得那种话只是夸张而已，毕竟这孩子的乖巧程度连正常孩子都比不过。
但现在，她彻底相信了。
莫默对她失望，把自己缩进了保护壳里，就算用再多的努力也挽回不了他的信任。
小家伙在床上坐了一下午，陈曦在旁边陪了一下午，心力交瘁。
晚上七点，莫沛琛下班回了家。
“少爷，您回来了。”
“嗯，莫默在哪儿。”
厨娘忧心忡忡道：“小少爷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，连午饭都没下来吃，这可从来都没有过啊。”
“陈曦不是在么？”有她在，那小崽子中午能多吃一碗饭。
“是啊，这才是最奇怪的，我担心的很，可又不敢上去问，少爷，您快去瞧瞧小少爷吧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莫沛琛上了楼，推开门，房间里暖气很足，站着一会儿就会出汗，床上两个人像是木偶一样，麻木的坐在一起，一动不动。
他眉头拧了起来，“这是怎么了？”
陈曦听到他的声音，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，泪水一瞬间涌了出来，“对不起，是我没能照顾好莫默。”
除了上一次在乡下，这还是莫沛琛头一回看到她哭。
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，他大步走到了两人身边，“到底出什么事了。”
“陈柔来过，她，她说了一些话，刺激到了孩子。”
“什么话？”
“她说我会结婚，早晚会抛弃莫默。”
莫沛琛脸色一瞬间阴沉如墨汁。
那个蠢货！
他弯下身，大手握住小家伙的衣领，直接把人提了起来，强迫他与自己对视，“莫默，你看着我！”
小家伙眼睛肿的像核桃，一点都不挣扎，任由他拎着。
“你不是总说陈柔是坏人，坏人说的话你也信，有没有脑子！”
“妈咪说，不会嫁给你。”小家伙总算开了口，但声音破碎沙哑。
莫沛琛侧脸看了陈曦一眼，坚定道：“她早晚都会嫁给我。”
“骗人。”
“我骗过你么？”
“......”
他深吸了一口气，“莫默，感情这种事需要循序渐进，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培养出来的，明白么？”
小家伙摇了摇头。
他什么都不明白，只想妈咪永远留在自己身边。
莫沛琛皱了皱眉，不说话，黑黝的眸子一直望着他。
如果是别的，他可以向莫默许诺，但唯独这个不行。
陈曦是个人，不是物件，总不能强迫着她说喜欢自己。
“莫默，其实我是喜欢你爹地的。”陈曦看出了莫默想要的是什么，顺应着说了一句。
小家伙瞳孔一颤，亮起了一簇光，但是很快就黯了下去。
他不相信。
陈曦急的抓心挠肺，也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，揪住莫大少的衣服就强吻了一口。
这动作，不单单把小家伙吓着了，也把莫沛琛吓着了。
柔软的唇相互触碰，像是电流一样席卷了全身，但这一吻如同蜻蜓点水，等他反应过来，陈曦已经退了回去。
“莫默，你看到了么？我没说谎。”
小家伙咬着唇，“真的么？”
“当然，如果不喜欢，我怎么会亲他？”陈曦表面镇静无比，实则心已经快蹦了出来。
她是疯了么？居然亲了莫沛琛？
等这件事完了，她该怎么面对这男人？
爹地说过，亲吻和拥抱只能是亲密的人才能做，否则就是耍流氓。小家伙相信了陈曦的诚意，但心里还是有怀疑，“那妈咪刚刚为什么说不会嫁给爹地？”
陈曦尴尬的笑着，“这种事怎么能我主动，得看你爸爸才行。”
也是。
小家伙看向了自家老爸，“妈咪喜欢你。”
莫大少嘴角上扬，“我听到了。”
“你喜欢妈咪么？”
“喜欢。”
“那你要主动点。”
“好。”
小家伙破涕而笑，叫唤着肚子饿，下楼吃饭去了。
一个麻烦解决了，现在又多了一个更大的麻烦。
陈曦手足无措的站着，耳垂都滚烫了起来，“莫先生，我......”
“我知道你是为了哄莫默才会说那些话。”莫大少表现的很绅士风度，“那些话我会当做没听到，你不用担心。”
陈曦长长吁了一口气，“那就好。”
“不过陈小姐，那小崽子不是容易打发的，既然话都说出口了，以后恐怕要继续演下去。”
“好，我答应你。”不就是演戏么，在莫默面前装的熟络一点就好了，也没什么。
莫大少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，嘴角笑意渐浓。
这或许是一个很不错的开始。
这场戏，一定会越来越有趣。
折腾到了现在，已经快八点多，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蒙蒙细雨，莫大少以感谢的名义，亲自送她回了家。
坐在跑车里，陈曦忽然想起了那辆迈巴赫，“莫先生，之前那辆车修好了么？”
“嗯，在车库。”
“是不是花了很多钱？”
“还好。”
陈曦舔了一下干燥的唇，“我能问问张生怎么样了么？”
“起初只是以打架斗殴的名义把他带去了警局，但后来查出了一些其他的，恐怕要关个几年才能出来。”
“其他的？”
“嗯，强奸，偷窃，还有猥亵幼童。”
陈曦惊愕的睁大了眼，“什么？！那村子里怎么没有人去告他？”
“张生认识不少地痞流氓，村民们为了不惹事，都选择忍气吞声。”
“那个畜生，真是该死！关个几年都是便宜他了。”
“嗯，我骗你的，其实是判了无期。”
“什么？”陈曦脑子有点不够用，“那你刚刚怎么说判了几年？”
男人的侧脸在昏暗的车里显得尤为成熟冷峻，“怕你觉得愧疚。”
这个小女人，看似心狠，实则再单纯不过，张生虽说无赖，但还没有到不能饶恕的地步，如果告诉陈曦被判了无期，她肯定会觉得愧疚。
他的话明明也没什么特别的，但陈曦却感觉身体里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