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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曦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，满眼的不可置信，“你们联起手来骗我？”
周辰抽了两张纸巾塞在鼻子里，一把搂住了何甜甜，“你以为呢？从山里回来之后甜甜就有所怀疑，所以才设了这个局把你套出来。”
她手脚无力，跌坐在了沙发上。
还是被戳破了。
身边的人一个个看穿了她的身份，莫沛琛又能被瞒到几时？
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，她还能像现在一样陪着那男人么？
“你到底是不是陈曦？回答我！”何甜甜视线死死盯着她。
“是。”都已经到了这一步，不可能再瞒得住了，“甜甜，我是陈曦。”
“啪！”
不重不轻的一巴掌被甩在了她的脸上，陈曦脸被打的侧了过去，半晌没说得出话来。
“这一巴掌，是替我，替莫先生，替所有人给你的！”何甜甜悲愤之下声音都在哽咽，“从你消失在泥石流的那天开始，我们都活在阴影里，花了整整半年多的时间才走出来，你知不知道莫少因为你差点死在车祸里？”
车祸？
陈曦茫然的看向了她，“什么？”
“他不顾阻拦，执意要去山里找你，半夜车不受控制冲到了山坡底下，要不是有一棵树挡着，你回来以后看到的就是他的墓碑了。”
“没错，这些还只是凤毛麟角，关导因为你的事，差点抑郁。还有莫默，你不是最心疼那孩子么？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自闭症加重，整天哭着要找你？”周辰也憋了不少怨气，一股脑的全发泄了出来。
“对不起。”陈曦麻木的重复着这句话，“我对不起你们。”
“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？你为什么会变了一张脸？”
她合起眼帘，任由眼泪不停滑落，“我毁容了，在那场泥石流里，石头把脸上划出了一条很长的伤口。”
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那场事故，可之后去山里的时候，何甜甜跟周辰还能感受得到当时有多可怕。
那么多被挖出来的尸体都绝望的蜷缩着，还有一些连眼睛都没有闭上，表情上满是不甘。
陈曦能保住这条命逃出来，已经是很难得了。
“如果不是无可奈何，我也不愿意顶着陌生的脸活下去，我有我的不得已。”
何甜甜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，弯身把她抱在了怀里，“谢谢你还活着。”
陈曦回拥住了她，哭成一团。
休息室里很久才安静下去，周辰给她们各倒了杯水，“都说女人是水做的，小爷总算是信了，这眼泪都快把我的休息室给淹了。”
“周辰，你和那个师妹到底怎么回事？”哪怕到了现在，她还是没了忘记这茬。
“都是公司炒绯闻，我哪儿有什么初恋，这么多年来喜欢过的只有甜甜一个人。”
陈曦撇了撇嘴，“她跟着你久了，演技也变得精湛了不少，改天可以考虑出道了。”
“那必须，影帝的媳妇儿那能是普通人么？”每次说到何甜甜，周辰总是一副得意骄傲的表情。
“一年多不见，你唯一长进的就是脸皮有又变厚了。”
这么久违的嘲讽从她嘴里说出来，周辰莫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。
原以为已经死了的人再次出现在眼前，却顶着一张陌生至极的脸，这种滋味，无法用言语来形容。
“小曦，你跟蒋先生又是怎么回事？”何甜甜疑惑的询问着。
“协议订婚，我是他从鬼门关上拉回来的，算是报恩。”
“这样啊，那我就放心了。”蒋家水太深了，小曦嫁进去肯定过不了安稳日子。
周辰替媳妇儿擦去了眼角的泪痕，“瞧你，眼睛都哭肿了，这是要心疼死我。”
“闭嘴，整天没个正经。”
“在媳妇儿面前要什么脸。”
见他们关系这么好，陈曦也算放心了，“周辰，甜甜，以后不管在外人面前还是私下，都得叫我黛娜，把陈曦这个名字给忘了吧，她已经是过去式了。”
“这算是跟过去道别么？”周辰忍着心酸调侃了一句。
“算，一切都得重新开始。”陈曦这个名字背负了太多污点，戴娜却很干净，她想为自己好好活一次。
“我们都记住了，以后肯定不会叫错名，话说回来，何慕那小子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是谁了？”
陈曦点头，“从第一次在你这见面，他就认出来了。”
周辰用力拍了一下脑门。
他当时还怀疑那小子是不是瞧上黛娜了，原来是这么回事儿。
“那莫大少呢？他一点都没察觉？”
“还没有。”在那个男人面前，她装的还是挺认真的。
周辰跟何甜甜对视了一眼，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莫名的意味。
连他们都发现了，莫大少真的不知道么？
算了，这两人之间的事太复杂，还是由着他们自己解决吧。
“今儿小爷高兴，晚上一起吃火锅怎么样？还是去甜甜的店里，热热闹闹的吃一顿！”心里堵了一年多的结被打开了，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不少，周辰觉得晚上可以连着火锅汤都喝个干净。
“好啊，都听你们安排。”能和好友以原来的身份聚在一起说说笑笑，这是她做梦都在幻想的情景。
“那我赶紧把工作都做完。”周辰抓起了桌上的剧本，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，表情有点怪异，“黛娜，这次的戏，关导也有参与。”
陈曦眉心微动，“嗯？”
“他不是个嘴碎的人，对你也有知遇之恩，如果可以的话就告诉他吧。”
“会不会吓着他？”
“关导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，不至于被这点小事吓唬到，他好歹也一把年纪了，为了你伤心一场，头发都白了不少。”
能有这么一位伯乐，也算是陈曦的幸运。
“我知道了，你们先聊吧，我出去一趟。”
“好。”
她拎着包走出了休息室，摄影棚门口，关导手里握着个保温杯，正在晒太阳。
从这个角度来看，他眼角多了很多皱纹，头发和周辰说的一样，多了一大片白色。
陈曦捏着包的手紧了紧，迈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