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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门并没有锁，小家伙扭头看了眼厨房，确定莫沛琛一时半会儿不会过来，冒着被打断腿的风险拧开了门把。
柔软的大床上，陈曦手脚都被链子绑着，不停的挣扎，以往总是会带着笑意的面容狰狞扭曲，双眼红的像是要滴血。
“妈咪！”小家伙凄厉的喊了一声，不敢置信的扑了过去，“怎么会这样，爹地为什么要把你绑起来。”
陈曦已经失去了理智，完全辨认不出面前的是谁，她只想要脱离这种痛苦的束缚。
“钥匙，解开！”
钥匙？
小家伙视线在房间里搜寻了一圈，很快在桌上发现了打开链锁的钥匙。
他立即拿了过来，手脚麻利的打开了铁链。
“妈咪，我……”还没等他话说完，床上的陈曦一跃而起，猛然将他推向了一旁的柜子上。
莫默躲避不及，后背狠狠被撞了一下，五脏六腑仿佛移位了一样疼。
他呜咽了一声，忍着痛意抓住了陈曦的衣角，“妈咪，你怎么了，我是莫默啊！”
“滚开！”陈曦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，疯了一样在房间里到处翻找药物。
“妈咪，你到底怎么了，怎么会变成这样？”
小家伙眼泪模糊了视线，他艰难的爬起身，想要稳定住陈曦的情绪，没想到她手臂用力一挥，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他的脸颊上。
从小就养尊处优的莫默被打懵了，呆愣愣的坐在地上，脸颊肿的像个馒头。
妈咪平常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他说，怎么会动手？
“该死！”
门外，莫沛琛阴沉着脸走进了房间，他先看了眼地上的莫默，确定没什么事，这才攥住陈曦的手臂，连拖带拽的把人弄去了床上。
“放开，你放开我！”她如同困兽，朝着男人又踢又踹，连牙都用上了，可惜力气终究比不过他，只能被重新绑上了链子。
这一番折腾，莫沛琛看起来非常狼狈，他弯身抱起还在发愣状态的莫默，快步出了房间。
沙发上，小家伙低垂着眼睛，红彤彤的眼睛和肿了一大片的脸让人看着很心疼。
莫大少拿着消炎药涂抹在他的伤口上，眸色冰凉，“不是警告过你不许进房间么？为什么就是不听话！”
“爹地，妈咪到底怎么了？”那种表现和症状，分明是被什么药物给控制住了，他想不通妈咪为什么会接触那些禁品？
“这个你不用知道，莫默，我会帮着她戒瘾，也会和她一起面对所有的事情，这段时间你安安稳稳待在老宅里，可以么？”
莫默恼怒的瞪着眼，“我是她的儿子，有理由知道一切真相！”
“知道了又能怎么样？刚刚你也看到了，她谁都不认识，只会用暴力表达不满，要是我去的再晚一点，你或许连命都没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够了！”莫沛琛打断了他的话，“我会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妈咪，不会掉一根头发，这样的承诺你可以放心了么？”
“好。”
这种时候，除了爹地，也没谁能陪伴在妈咪身边了。
他相信一切都会变好的，这只是一场噩梦而已，醒来了就好了。
下午，情绪低落的莫默被送回了老宅。
陈曦的情况依旧没有太大的好转，莫沛琛守在床边，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，房间里到处弥漫着绝望的味道。
他不知道该怎么缓解心爱女人的痛苦，那种濒临死亡，双眼空洞挣扎的模样，令他心如刀割。
“我们说过要去塞班岛度假的，小曦，等你恢复了，我们立即过去，你想玩多久都可以。”
“你不是最喜欢莫默吗？要是清醒过来知道打伤了他，一定会很自责。”
莫大少笑着将陈曦的手贴在了脸颊边，“我会等你恢复的，所有人都会等待着你。”
……
陈曦觉得头裂开了一样的疼，嗓子里又干又哑，说句话都费劲。
抬眸看了眼墙上的时钟，已经指向了下午三点。
难道她睡了一天一夜？
不远处的沙发上，莫沛琛正盖着一条薄毯躺在那，房间里的暖气打的很足，热的她额头都冒出了汗。
“莫先生。”
她尝试着喊了一声，被绑住的手脚沉重无力，动弹不得。
男人听到声音，眉头拧了片刻，随后掀开了眼帘。
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，眉目间皆是疲态。
陈曦心脏刺痛了一下，莫名的感到了愧疚和自责。
不该是这样的。
莫沛琛是天之骄子，商界里搅弄风云的存在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，整天待在黑漆漆的房间里陪着她一起沉沦堕落。
“醒了？有没有哪里不舒服，想吃东西么？”他掀开毛毯走到了床边。
“没有不舒服，莫先生，我睡了一天一夜么？”
“嗯。”其实已经过去了三天。
这一次，她闹腾的比往常都要厉害，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，要不是带她来了海边别墅，公寓的邻居一定会报警。
“抱歉，我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莫沛琛爱怜的抚摸她的头发，“别胡思乱想，今天天气不错，要出去走走么？”
“我自己去阳台晒晒太阳就好，你再睡会儿吧。”
“也好。”他确实太累了。
整整三天不眠不休的照顾，只有临近清晨才能眯一会儿，这比准备一场商业竞争还要疲累。
陪着他入睡，陈曦脚步轻缓的去浴室洗漱，出来时，已经听到了男人轻微的鼾声。
她眼中流露出一种名为哀伤的情绪，关上门走去了房间。
客厅拐角处有个很大的镜子。
陈曦手脚僵硬的站在镜子前，看着里面那个陌生的女人，手脚微微颤抖。
那真的是她么？
脸颊已经凹陷了下去，眼窝深陷，皮肤蜡黄，往日里柔顺的头发变成了一堆枯草，蓬乱的堆在头上。
比起从前光鲜艳丽拍戏的模样，她至少老了十几岁。
这些天以来，她就是以这副德行出现在莫沛琛的面前么？
那男人竟然还能一如既往的亲吻和拥抱自己，这种丑陋的模样，她自己看着都觉得反胃。
眼泪逐渐模糊了视线，陈曦挪开视线，不敢再去看镜子里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