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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同暴风雨前的沉闷空气，压迫感层层叠叠，将她紧紧包裹。陈臾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，狂跳不已，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束缚。
她的呼吸急促而混乱，试图后撤，却发现背后已是座椅，实在退无可退。
没办法，她只能无助地偏过头，避开对方那几乎能将人穿透的眸光。
“我没有……”
然而，江述声并未给她逃避的机会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。那力道不容反抗，也带了一丝细腻的温柔，迫使她直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。
“还想狡辩？”
空气仿佛凝固。
四周的温度似乎随着他的情绪波动而骤降，陈臾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热量，以及那份紧贴的肌肤所传递的电流，令她一时心悸又难以抗拒。
“是因为这些天没拆穿你，所以，还是要把我当傻子吗？”
少年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。
幽深黑漆的瞳仁在她脸上反复梭寻，仿佛能借此洞察她所有。
“你的眼睛，你的鼻子，乃至你每一寸肌肤的震颤……都在告诉我，你想逃避我。”
陈臾抬手推了推他的胸膛，试图以此挣脱，怎料，却被他更加紧紧地困在怀里。
江述声的呼吸渐渐变得灼热，鼻息喷洒在她脸侧。那双深邃的黑眸中，除了占有，还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。
毕竟，他的偏执不仅仅源于控制，更源自于害怕失去。
“我哪里做错了？”
陈臾抿了抿唇，没有说话。
她明白，江述声肯定不会伤害她，但现在提起监视器的事，他很容易推测出是沈钰卿告诉她的。照江述声的个性，明面上或许不会怎么样，但很大可能会因此更加针对沈钰卿。
“究竟是哪里让你不满意了？你指出来，我改。好不好？”
江述声低沉的嗓音如同暗夜中的呢喃，带着不容抗拒的磁性。
那双大手在她白皙细腻的肌肤之上缓缓往下滑，最终紧紧包裹住她纤细稚嫩的手，力道里是不容置疑的占有与渴求。
正当此时，一旁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。
陈臾本能地伸手去接。
然而，手机拿到一半，却被他以不容商榷的力道截住。
“先回答我。”
江述声的目光仿佛能洞察一切，紧紧地锁定着她的清眸，不容她有片刻的分心。
陈臾轻叹一声，低垂着眼眸，开口：“这就是原因。”
江述声随着她的视线缓缓下移，目光最终定格在自己紧握着她手机的那只手上。
“跟你在一起，我觉得很窒息。”
她的坦诚如同锋利的刀刃，直接而深刻。
江述声眸色暗下来，“为什么？”
“高考前你一直跟着他的车，你以为我一次都没看见？”
陈臾抬眼，看向他的眼睛。
“之前我还没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，为了跟我一起回家，你把我放课桌里的雨伞藏了，把我刚买的自行车车胎扎爆……还有，我从来没邀请你去过我家里，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卧室布局？难道不是以为我跟李京泽在一起了，就往我家里安装监控？”
其实陈臾说的这些，除了跟车这件事是她亲眼见到的，别的都只是在被沈钰卿告知他一直在暗地监控她的事实之后，回想起之前的不对劲，推测出来的。
可瞧见江述声这反应，她便也知道了答案。
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，江述声一时怔愣，眸子里闪过一丝错愕的慌乱。
那时候，李京泽三天两头在他跟前挑衅，陈臾也真的如他所说对他敬而远之……除了跟踪和监视，他还能怎么接近她呢？
如果没有得到过，他或许不会那么不甘。
可是明明，陈臾已经答应了要跟他在一起的……可李京泽一出现，她就迅速移情别恋，让他离她远一点，让他怎么甘心？怎么能不被逼疯呢？
紧攥着的手指缓缓地松开，手机重新落回了陈臾手里。
“我……”
一时间，江述声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，那些解释的话语卡在舌尖，难以启齿。只因他知道，一切辩解在她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。
“之前毕竟是我对不起你，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。”
陈臾打断了他，声音因为激动而掺杂了一丝颤抖。
“但是因为邻居敲我门，你就强令别人搬走，把隔壁公寓也买了下来；还有趁我睡着了私自翻看我的手机……这些，是不是太过分了？”
原来，她不是没有察觉。
却只是，视而不见。
空气安静了须臾。
晨曦的一缕微光透过车窗照射进来，斑驳地洒在两人身上，却挥不去他眉眼的晦涩。
江述声紧紧地盯着她的脸，自嘲地缓缓掀唇：
“所以，你一直都知道？”
明明做错事的是他，该难过的是她……
可……陈臾看着他受伤的神情，心底暗自叹了一口气，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：
“我知道你这样做的动机是因为爱我。但你有没有想过，这样的爱，对于我来说，太过极端，甚至让人恐惧。”
她垂眼，攥紧了手机。
“任何一个心智健全的人，都无法接受这种无孔不入的监视与控制。”
陈臾闭了闭眼，继续道：“我…我常常梦到你，仿佛每时每刻都在我的世界里窥视，这让我很害怕，几乎喘不过气。”
江述声闻言，薄唇紧抿成一线。
随即，他缓缓抬起手，轻轻触摸上她那张精致无瑕的脸颊，指尖的温度仿佛在试图传递一丝安慰，却也带着无法言说的苦涩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
少年低沉的嗓音里满是歉疚，“我不知道，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。”
陈臾深吸一口气，仿佛要将周遭的空气全部吸进肺腑，再睁眼时，径直望向他幽深的眸底。
“江述声，你应该明白，没有人会愿意整天活在别人的监控之下。换位思考一下，如果我仅仅因为担心你出轨，担心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，就这样每天这样监视着你……你不难受吗？”
许久。
少年注视着她的眼眸，摇了摇头，神色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偏执。
“我会很欢喜。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