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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第十一章】下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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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洛玉笙和师父说要下山的时候有些忐忑,以为师父会阻止,结果竹翁最后只是拿出了一张黄色的符交给了她,这符有避邪的功效,保准妖魔鬼怪不敢轻易近身,师父嘱咐她快去快回,洛玉笙一向是乖巧的,便答应了师父。

    五日后一大早,洛玉笙就在灵阙山平时等初曼的地方等候了,洛玉笙心里有些雀跃,想着终于可以下山了,这样想着脸上便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。

    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,洛玉笙有点担忧,不停四处张望,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,初曼为什么还未出现?此处来了这么多次,初曼是万万不会迷路的,该不会是山下有什么事耽搁了来不了吧。初曼揉了揉酸疼不已的腿腹,决定还是继续等一会儿。没成想太阳都快下山了,依然是不见初曼的身影,无奈之下,洛玉笙将自己的衣服撕下一条,扎在身旁的树上,然后便回去了。

    随后洛玉笙连着几天都去那等,依然没有等到初曼来找她。洛玉笙心里很不安,她知道初曼从来不会爽约,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。洛玉笙将自己的担忧告诉了师父竹翁,结果竹翁只是说,“之前师父曾教过你占卜之术,你便试上一试吧。”洛玉笙想也对,若占卜出来是吉,那便不必那么着急了。

    师父拿出三枚铜钱递给洛玉笙,只见她双手将铜钱握于掌心,闭上眼在心中默念想问之事,随后在桌前将三枚铜钱抛向空中,将铜板的字面记录下来。一共抛上六次,最后对应周易六十四卦,洛玉笙找出自己算出的卦,此卦是个异卦(下兑上离)。洛玉笙虽学会了卜卦,却并未学会解卦,但一般占卜到下三爻的卦象,都并不是上吉之相,洛玉笙脸色一瞬变的苍白,神色无助地看向师父,竹翁看到卦象,皱起眉头,叹了口气。“此卦为下下卦,离为火;兑为泽。上火下泽,相违不相济。克则生,往复无空。万物有所不同,必有所异,相互矛盾......夫妻相疑则家破。”

    洛玉笙喃喃道:“夫妻相疑则家破...这怎么可能呢,初曼很快要成亲了,怎么会占卜到如此凶险的卦象,师父,是不是我刚刚行事有误,算错了卦象?”

    洛玉笙内心是极为不信此卦,但她看向师父,师父的眼中一片清明,卦是和师父一起占卜的,自己又怎么能怀疑师父的判断?还没等竹翁回答自己,洛玉笙心里就做了一个决定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,师父。我要下山!”

    此刻竹屋前站着一黑一白两个身影,月光洒下来,显得两人如同神明。

    七律平日里便是个洒脱的性子,听到竹屋中的对话,倒有些开心。

    “这姑娘终于要下山了,黑兄,你我终于要熬到头了。”

    “就算她下山也未必就会帮我们。”南浔还是一样面无表情,但是心中却是有一丝担忧。

    “哈哈,在这灵阙山你我行事都不方便,只要她下山,万事就好办了。”

    南浔对七律的言辞有些不满皱着眉看向他。“怎么,你忘记洛清义的嘱托了?若因为我们的逼迫,他的女儿才做了摆渡人的话,你我怎么有脸再面对他?”

    “.......黑兄说得对,是我草率了。但你我二人被阎王派到阳间也已快十年了,先不说阎王只给我们十年之期,现如今眼见阳间数不清的魂魄到处游荡,若此女命数如此,能助我两人回冥界,也能为自己增添功德,依我拙见,也没什么不好。”

    南浔又将目光看回到竹屋中的洛玉笙,沉默良久,七律以为他不会再回应了,正打算离开。

    “让她自己选择吧。”

    七律听到南浔这样说,心就放宽了,至少南浔不会为了守旧人之约而忘记自己身负的使命,也不会因为自己的使命而让一个姑娘家勉强去做摆渡人,七律在心里笑道,这都几百年了,南浔还是南浔,哪怕做了鬼差,正义感和使命感也永远都不会失去。

    得到竹翁默许的洛玉笙收拾好行李便来到天然居向竹翁辞行,“师父,我要下山了,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您要照顾好自己,我确保小曼没事之后就回来。”

    竹翁听言并未转身依然在做自己的事情,只是挥了挥手,“去吧。”

    洛玉笙看着自己住了近十年的地方,心中有些不舍也有些忐忑,毕竟这是自来到灵阙山之后第一次下山,“那师父我走了。”

    就在洛玉笙踏出天然居的那一瞬间,竹翁叫住了她,“丫头,我给你的东西记得要收好。我知道有两个‘人’经常来我这灵阙山看你,此次下山,你若有难,记得让他们来帮助你。”

    洛玉笙伸手摸了摸腰间的玉石,有些忍不住了,眼眶中溢出泪水,“嗯!徒儿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一离开灵阙山的庇护,洛玉笙立即感觉有些头疼,她已经许久没有这种感受了,但好在有竹翁给的黄符在身,洛玉笙并未遇到什么恶灵。洛玉笙看着身后的灵阙山,再看了看前方,一种无力感涌出,虽然她下山是想去找初曼的,可是初曼的家在哪洛玉笙并不知道……

    就在洛玉笙苦恼之际,她隐隐约约在前方的树丛中看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一直在徘徊着,好像是初曼。洛玉笙立即上前确认,但离得越近洛玉笙的头就越痛,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。

    洛玉笙看着这个身影,声音都有些颤抖了,“小曼,是你吗?”这个身影并未作答,还是一直像无头苍蝇一样徘徊着,“小曼,我是玉笙啊!”洛玉笙眉头紧蹙,有些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这个身影听到洛玉笙的名字,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,“玉...笙...”

    看到初曼的脸,洛玉笙怔住了,此时的初曼面无血色,双眼呆滞空洞,嘴唇发紫……总之就是和平时很不一样,洛玉笙知道初曼一定是出事了。洛玉笙难过极了,全身无力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玉笙...你怎么...了?为什么...哭了?”初曼来到洛玉笙跟前,发出了如机械般的声音,初曼也许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。

    洛玉笙更加难过了,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和初曼说。初曼是洛玉笙唯一的好朋友,洛玉笙一定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