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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第十五章】红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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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洛玉笙决定对这个药丸的成分一探究竟。她离开了郁府,绕出了灵溪镇的城中心,去了一家偏僻的药店。店中并无人看病,看起来有些荒凉,只有一个白发的老人坐在店中整理药材。洛玉笙走上前去询问道:“这位老先生,请问您是医者吗?”

    白发老人停下了手中的活,开始仔细端详起洛玉笙,“不错,丫头看病?”

    洛玉笙摇了摇头,从袖中取出手帕里包着的药丸,递到白发老人的面前。白发老人站起身来,笑叹一声:“原来是查药。”

    洛玉笙看不出来这白发老人竟如此精明,既然他猜到了自己的来意,洛玉笙倒也不必多做解释了。

    “丫头,在店中稍坐,帮老夫看下店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白发老人接了药丸,便到店后去了,洛玉笙也不追问,只觉得这老者看起来竟有些亲切。

    两炷香之后,白发老人回到店中,见洛玉笙正在抓药,药柜前站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安静等候。老人走上前,看了桌上的药方,捋了捋胡子赞许地点了点头,然后女子领了药,朝白发老人点了点头便满意地离开了。

    “丫头也懂得歧黄之术?”

    “只是略懂而已。”

    老人笑笑不说话,拿出一张纸交于洛玉笙。洛玉笙打开,看见纸上写的药与自己之前推测的如出一辙,但多了一味‘红雀’。

    ‘红雀’这味药,洛玉笙在灵阙山没有遇见过,但在师父给的书中曾读到过。‘红雀’如同其名,花朵颜色鲜红,状似孔雀开屏,十分难见,其药性微凉,服用有美肌之效。

    洛玉笙抱着谨慎的态度,决定还是询问老者。“老先生,这红雀在此药中确起美容之效吗?”

    “的确有效,但若是老夫,便不会加这味药。”

    “为何?”

    “红雀太难寻,而且观此药量,效果也不过是微乎其微罢了。”

    洛玉笙离开白发老人的药店之后,走在街道上神思紊乱,从老者口中得知最后一味药是‘红雀’,可显然这味药并不是导致郁初曼死亡的真正原因,那这线索岂不是断了?洛玉笙努力回想,到底有什么地方是自己感觉不对的。

    对了,紫玑草!莫非......洛玉笙心里有了个想法,如果这个‘红雀’本身并没有什么毒性,是否有人利用了‘红雀’的相克药物!而这味药会不会就是紫玑草呢?这个想法不过是洛玉笙脑海里推测。首先还不知道紫玑草是不是与红雀相克,其次红雀是不是郁轩开的药引也有待考证,如果这些推论正确的话,那么嫌疑最大的人就是那个女子了!

    可是杀人动机呢?洛玉笙实在无法确定。

    洛玉笙决定再去找到绿屏,或许能知道更多线索,想到这,洛玉笙立刻赶回了郁府。

    回到府中,洛玉笙被丫鬟领到了绿屏的住处。绿屏此时正在房中整理纸钱,见到洛玉笙找来,停下了手中的活,赶忙起身请洛玉笙坐下,但对于洛玉笙的到来却并没有很惊讶,仿佛就像是等着她一般。

    “洛姑娘,您等一下。”绿屏站在房门外仔细探看,并未发现有人,然后小心地关上了门。

    洛玉笙看到绿屏的举动,感到很不解地问。“你为何如此小心翼翼?”

    “老爷下令不允许下人讨论小姐的事情,否则就会被赶出郁府。”

    “你将那药给我,你在怀疑谁?”洛玉笙开门见山地问,结果绿屏竟直接当着她的面跪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洛玉笙立刻起身想扶起绿屏,可绿屏却不愿。

    “洛姑娘,请您一定要替小姐查清真相,不要让小姐死的不明不白,奴婢能相信的人便只有你了!”

    “小曼是我最好的朋友,我一定会让真相大白的,你知道些什么,还烦请你告诉我。”洛玉笙将绿屏扶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洛姑娘,那天我把药丸偷拿了一颗给您,是因为奴婢怀疑的人,就是翡翠!之前她在老爷的医馆不过是个抓药的助手,翡翠待人亲和,温柔知礼数,甚至颇懂药理,讨得了所有人的喜爱,来医馆不过月余,老爷竟允许翡翠与我家小姐共同学习医术。于是,翡翠便理所当然的住进了府中,小姐与她情同姐妹,夫人也收她为干女儿,她对我们府中的这些下人也十分温和,可是有一件事,却让奴婢觉得非常不解。翡翠她从没有回过家探望过自己的亲人。奴婢一开始以为,翡翠和奴婢一样,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。可是有一天,奴婢看到翡翠与一位妇人在一个偏僻之处说话,翡翠平日里与人说话都是十分温柔,可见到那个妇人时,神色却十分不耐烦,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。”说到这,绿屏停顿了下来,就像是陷入了回忆。

    “你听见她们之间的对话了吗?”

    “没有,奴婢怕被发现了,不敢离得太近。”

    洛玉笙听完,觉得仅仅凭这些判断,是无法确认的。

    “只因为那次翡翠和你平时见到的样子不同,你就怀疑她?她也许只是与自己的家人关系不好罢了。”洛玉笙觉得绿屏不会因为这一件事就轻易的决定。

    “洛姑娘,您说的不错,如果仅仅是这样,奴婢并不会怀疑上翡翠。一开始奴婢也以为翡翠只是与她的家人关系不好罢了,可后来,翡翠打了那位妇人一巴掌,那妇人竟然没有生气,反而下跪哀求,奴婢虽然听不见她们的对话,却明显感觉到她们之间关系并不像亲人之间,而更像主仆!奴婢对此有些怀疑,于是她们二人分开之后,便跟着那位妇人,谁知却发现了管家与妇人交谈,两人像是非常熟络的样子,管家手中拿着不少银票交于那个妇人,便离开了。”

    “管家?”洛玉笙疑惑地问道。

    “您见过的啊,就是小姐出殡那天,引姑娘入堂中的那位。管家是我们老爷的心腹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意思是,你怀疑翡翠和郁老爷之间有不可告人之事?”

    绿屏心里有些心虚,但既然话都说到此处了,只好把自己心中所想全部告知洛玉笙了。

    “奴婢认为,翡翠兴许握着老爷的什么把柄,借此要挟老爷给她钱财,而后老爷没有答应她的要求,所以她便孤注一掷害死了小姐!”

    洛玉笙听到这,便不再说话了。如果事情真如绿屏说的那样,为何郁轩还要同意收翡翠为干女儿呢,如果受此威胁,郁轩更不可能对翡翠此人有好脸色吧,而经过这两日的观察,洛玉笙并未发觉郁轩对翡翠有什么过节,相反的是对翡翠的信任。看来绿屏到底还是年纪小的缘故,看事情还是颇为表面,相信事情远不会如此简单。

    洛玉笙不忍说破绿屏的猜测,又再次问道:“你知道那药的配方吗?”

    绿屏摇了摇头,“奴婢不知道,那药方在老爷的房里,都是由老爷亲自配的。”

    “好,事情我知道了,辛苦你了,真相我自会去查。”